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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譯人員

韞玉書院 | 

【附記】「床」字晚出，本是「牀」的俗字翻譯惟目前的中文用字習慣，已有取俗代正之勢，就連教育部《異體字字典》也已律定「牀」為「床」的異體字。本文援用古代文獻悉仍其舊，導致二種寫法交織呈現，望祈讀者諒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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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笫】
〔本義〕床板
　　　　↓
〔引伸〕床鋪的通稱
　　　　↓（與牀字連系）
　　【牀笫】
〔本義〕床鋪
　　　　↓
〔引申〕臥室以內或床笫之間
　　　　↓
〔隱喻〕男女房中之事

「笫」的本義是床板，原是整張床具的部件之一。但因其功能為承載人體，令人得以在床上平穩地平臥，可說是床具裡最主要的部件，所以後來也可用「笫」通稱床鋪，由是「牀」、「笫」的意思也就沒有劃分了。

早在東周期間，「牀笫」就已連用以指稱床鋪，例如《周禮‧天官‧玉府》：「掌王之燕衣服、衽席、牀笫，凡褻器。」這裡的「笫」意義與「牀」溝通，二字的連系可視為並列式複合詞。而跟著語義的擴大，「牀笫」又可用來透露表現臥室之內或床笫之間，例如《左氏‧襄公二十七年傳》：「伯有賦〈鶉之賁賁〉，趙孟曰：『牀笫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令人之所得聞也翻譯』」這裡的「牀笫之言」就是指男女在臥房床笫上所說，不足為外人性的私密話語。宋人周煇《清波雜志》卷3記錄：「蔡卞之妻七夫人，……頗知書，能詩詞，蔡每有國事，先謀之於牀笫，然後宣之於廟堂。」這段話也很逼真地以比較的體式格局體現了「牀笫」的引伸義翻譯而在禮教觀念的影響之下，人們又借「牀笫」隱喻男女房中之事，時至今日，人們竟只知其隱喻義而不知其本義與引伸義了。

男女歡愛之事本屬房中私祕，即使在時下性觀念開放的環境裡，過分直白露骨的表述照樣會讓人感到尷尬不快，所以人們仍然常常以婉稱詞借代翻譯除常見的「房事」、「行房」、「雲雨」以外，「枕席」的利用率也不低。但是，卻有很多人將「床笫」誤寫或錯讀成「床第」，筆者就曾親耳聽聞某位極著名氣的文學類排行榜作家，在其主持的廣播節目裡大談「床第」之事；還有某位「性學專家」出版，書名就叫「床第達人」！顯見「床第」之訛頗有蔓延成災之勢。當然，在萬國翻譯公司們的平常語言裡不乏各類積非成是的案例，有些誤詞用久了，漸漸地也就商定俗成、就地正當，但不管如何，「床第」倒是絕對不能庖代「枕席」的！

好笑的「床第」

孟子說：「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翻譯」（《孟子‧離婁下》）而這令人與禽獸有別的「幾希」，就是禮樂教化翻譯在「禮」的約束之下，人與人的互動得以有所遵守，並從而建樹屬於人類社會的文明規範。

那麼，我們該取「第」的哪個義項來诠釋「床第」呢？是良多張床的擺列順序？還是各類技倆的床鋪的品級高低？如果取宅第之義解釋，「床第」不就是說人以床為家？仍是說房子裡惟一的裝備就是床？若然，則「床第達人」又是什麼意思呢？

王韜 | 

商朝甲骨文已呈現「牀」字的初文「爿」，其形象就是線條化的有足床具側視圖──以通貫寰宇的直線暗示床板，以兩個Ｔ形線條示意床足。由此可知商朝應已泛起有足的床具，只是我們目前還沒有從考古遺址裡掘出實體證據。今朝考古所見時期最早的有足床具，是1957年發掘，推估時期約當戰國初期的河南信陽長台關一號楚墓所出土的一件隨葬明器，整體長225公分、寬136公分、高42.5公分，含床身、床足、床欄三個部份，床足六只，高17公分翻譯這架床具的床身係由三根縱木與六根橫木交疊組成的長方形框，其上鋪有竹片，也就是「笫」翻譯《說文》诠釋：「笫，簀也」，《爾雅》也說：「簀謂之笫」，實則「笫」和「簀」都是鋪設在床架上的床板，也就是郝懿行《爾雅義疏》所說的「剖析竹片，施於牀榦之上」。

「床笫」是並列式複合詞

「枕席」之所以訛作「床第」，主因就是這兩個字長得其實太像，「笫」字又只在「床笫」一詞裡出現，知名度太低的成績，一不當心就把「笫」誤認成「第」了；而在口耳相傳的過程裡，誤用者對於「第」字在此所釀成的語義錯亂又毫蒙昧覺，也就使得「床第」成為許多人朗朗上口的常見誤詞，乃至連知名作家或所謂「文字工作者」都難逃「床第」魔咒。這個中所反應的，不正是國人對待國語文生吞活剝、人云亦云的忽視心態嗎？

「第」字除一般熟知的順序、品級之義之外，也可用來指稱大宅院翻譯《初學記》卷24說：「宅亦曰第，言有甲乙之次序遞次也。」由此可知大宅稱「第」，也是從次序遞次之義引申而來。起先只有品級極高的王侯將相、勳爵元勳才有資曆興建私邸，但隨著詞義的擴張衍化，只如果上等的豪宅便可稱「第」，此義在本日的說話習慣裡仍然可見。

「禮」的制約也反映在說話文字當中。在複雜的說話信息裡，難免會有一些不高雅、不吉祥的言語，可能讓說話者不肯直接說出口，或是挂念到直說出來可能會使聽者感到尷尬或難熬難過，這時候就必須另以委宛詞語替換，以兼顧語意的轉達與人際的尊敬。例如古人以「馬子」、「夜壺」婉稱溲便之器，以「違和」、「不佳」透露表現生病，以「靈化」、「百年」、「升仙」借指死亡等等，都是在如許的觀念之下所產生的語彙。